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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三角地區(qū)加薪潮蔓延 部分外企增加工作強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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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分外企已通過增加工作強度,化加薪于無形,而卑微的工人們依然錢途、前途兩茫茫
《國際先驅導報》記者陳先鋒、章苒、項開來、葉超發(fā)自廣州、杭州、廈門、南京
珠三角一家外資玩具工廠的流水線上,李丹迅速地對同一玩具進行組裝,她一聲不吭地每天勞作10小時以上,然后把她收入的60%寄回家。
在她工作的珠三角,一股加薪潮正風起云涌。如果能加薪,她當然求之不得,但她沒機會計較這些,她的希望是,每月能多加班多賺點。
變了味的“加薪潮”
“公司現在跟著最低標準調高工資,但調高一次,我們的基本任務量就增加一次。以前8小時加工6000個零件就可以拿基本工資,現在8小時要做9000個才行。最低工資從770元調到920元,只漲了19%,任務量卻漲了50%,員工能高興嗎?”在廣東東莞一家日資電子廠工作的白春榮對《國際先驅導報》記者說。
部分外企已通過增加工作強度,化加薪于無形。而工人們對變了味的“加薪潮”當然難言滿意。
“我和企業(yè)之間的唯一聯系就是工資,我干活,他給錢,除此之外無關聯。”在佛山一家日資企業(yè)工作的小蔡的說法代表了很多打工者的心態(tài)。
杭州西子聯合控股有限公司工會主席吳華介紹,現在的新員工對勞動的等價交換意識很明顯。老一輩的農民工在衡量工資收入時,是跟自己務農收入比,跟養(yǎng)家糊口的需要比,而現在他們會為自己定價,問“我值多少錢”。
一個工人憑借自己的勞動在城市體面生活,究竟需要多少工資?長期研究中國勞工問題的香港理工大學副教授潘毅介紹:在深圳,以每月食品消費約613元、恩格爾系數為0.5(即每人以月收入一半購買食物)、贍養(yǎng)系數1.87(每一就業(yè)人口供養(yǎng)1.87人)來計算,每人每月最低生活工資標準應為2293.7元;另一份按照更低標準計算的數據,來自世界銀行的普查報告:考慮每人每天的營養(yǎng)攝入量及養(yǎng)育孩子的需要,在中國維持基本生活水平的費用是每人每月1684元。
工人對工資不滿意,但跟企業(yè)又談不攏。“因為我們不了解企業(yè)運營狀況,也不熟悉法律,個人去談,毫無用處。說多了企業(yè)就開除你,只能抱團。”在深圳打工的王剛剛很無奈。
“我覺得政府應該立法,讓我們更好地參與薪資決定程序,而不是讓我們去抱團爭取權益。”白春榮說。
幸福依舊缺失
“始終日復一日的重復著同樣的毫無技術含量的高強度的機械勞動,他們就是壓榨勞動力。”小何曾在佛山的本田汽車配件工廠工作。他說,以前的工作就是要不斷把一些零部件組裝起來,“像機器人一樣拿起風槍機械地將螺絲擰上去,每臺限速50秒”。
專門為農民工精神生活提供服務的民間組織“草根之家”負責人徐文財在服裝廠、電子廠都打過工,他告訴記者:“走進車間,看到的除了冷漠還是冷漠,感覺是所有的人都非常難過。出了問題,線長、班組長開口就罵,女員工遭遇性騷擾也很常見。”
機器和管理的冷酷熬煞了機體的大部分活力,但對許多工人來說,更可怕的是黯淡的職業(yè)前景。
“只有極少數人能從生產線上成長為課長,基本上看不到希望,企業(yè)培訓課程也都集中在操作技術上,所以流動性很大。基本上一個宿舍里的人隔上兩個月就能換一半。”白春榮說。
不過,職業(yè)地位、薪資的低廉仍是工人不滿、缺乏幸福感的最重要原因。這和十幾年前大不相同,工人,尤其是外企工人曾是令人羨慕的職業(yè)。
福建莆田一位公務員回憶說,1996年他剛大學畢業(yè)參加工作時月工資只有300元,而20年前落戶當地的一國際著名運動品牌代工廠的工人工資當時也有300多,“當時進廠甚至還要找關系”。現在這個廠一線工人月平均工資在1500元左右,“甚至比街頭非法營運摩的的都要少”。
前途總是迷茫
剛滿20歲的女工唐宋敏來自云南昭通,初中畢業(yè)后就外出打工,目前在莆田一家鞋廠當品檢員。
唐宋敏有很多愛好,最近迷上了溜冰。她說,工人們的業(yè)余愛好是用錢換來的。要去逛街、溜冰,就意味著不能更多地加班,收入就大打折扣。5月份因為加班少了,她的工資比上個月少了700,只有1800元——但她在意的是,“不能再住農村”,她希望能在城里長久呆下去。
這和在福建多家外企打過工的貴州籍農民工楊力想法差不多,“我的要求不高,如果每天工作8小時能拿到2000元的工資,我就滿足了。這樣就可以像城里人一樣上下班,過周末”。但是,楊力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:有時候,錢不能解決問題。
由于在城市中沒有自己的圈子,農民工很難找到家的感覺。
“雖然我就生活在杭州,可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屬于這個城市。這里是有錢人的天堂,我們進城只會感覺心理更不平衡,人家可以花幾千元買東西,我們沒有東西可買。”在東芝電子工作的陳芳春說。
浙江省委黨校副教育長吳錦良教授介紹,更現實的是,受到戶籍制度、社會保障制度等限制,并由此衍生出住房、醫(yī)保、最低生活保障以及孩子入學等諸多不平等,新一代產業(yè)工人難以融入城市。
“第一代農民工的奔頭就是攢夠了錢回家,但是這一代想在城市里立足,又沒有歸屬感,又缺乏上升的空間。”浙江省發(fā)展和改革研究所所長卓勇良說,“他們心中的奔頭很多時候是空的,是畫餅充饑,這是最危險的。”
夢想的代際差異
70后養(yǎng)家、80后追夢、90后自我,中國沿海的產業(yè)工人“分層化”明顯,但他們都都渴望發(fā)展空間,渴望融入城市,渴望體面地生活
《國際先驅導報》記者項開來、陳先鋒、章苒發(fā)自廈門、廣州、杭州
初夏入夜,在福建晉江外資工廠打工的何遠和李明(化名)剛從理發(fā)店回來。因為晚上要去蹦迪,所以做了個新潮的“韓式頭”。他們倆一天一包煙,每月1500元的工資幾乎一分不剩,屬于“月光族”,“我們不需要養(yǎng)家糊口,現在就是趁年輕出來看看”。
他倆所在的工廠要搬到廠房、宿舍條件都更好的工業(yè)園區(qū)里,但他們卻不打算跟著去,因為工業(yè)區(qū)離鎮(zhèn)上有點遠,要上網、蹦迪都不方便。
“90后”的他們,似乎有點脫離了人們對“工人”的預設定義。但正是他們使我國外資企業(yè)占很大比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(yè)的工人結構發(fā)生了巨大變革:大批離土離鄉(xiāng)的50后、60后產業(yè)工人已經返鄉(xiāng),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批80后、90后,并正逐漸成為主導力量。
夾在中間的是70后。“我們工作的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為了養(yǎng)家糊口過日子,所以只要工資合理,苦點累點也無所謂,”1977年出生的杜澤峰說,現在深圳的打工環(huán)境比1999年剛來深圳時強很多,“今年我還把媳婦從老家?guī)Я诉^來一起工作。”本報記者走訪我國東部、南部幾十家工廠后普遍發(fā)現,70后打工族大體上保持著老一輩產業(yè)工人埋頭苦干的心態(tài)。
正在成為產業(yè)工人主流的80后則更多的是希望出來見世面,長閱歷。“人生應該有一個方向,我現在希望從這個職位一步步往上升,三五年內做到采購專員。”1983年出生的江西人李小勇現在廣東做采購工作。
80后希望在人生征途上走得更高更遠,而何遠和李明等90后工人卻大不相同:“玩心”重,工作和生活更加自我。
“在家里無聊,所以就一起出來打工,”1990年出生的小黎在東莞外企打工,他說,“在外面比較自由,可以經常逛街、上網,挺好的。至于工作在哪都無所謂,如果覺得不好就換一個工作,只要過得更舒服、開心。”對這些90后打工者來說,手機是必備品,上qq是每天的必要活動。
國內第一家農民工網站“新農門”ceo肖克文介紹,80后、90后的農民工多不用承擔家庭負擔,他們對人生的規(guī)劃和價值取向其實跟城市青年已經沒有本質的差別。“他們的特點是不滿足于一輩子打工,不停地尋找自己的上升通道;不滿足低層次勞動,追求生活的意義。”肖克文說。
70后養(yǎng)家、80后追夢、90后自我,中國沿海的產業(yè)工人“分層化”明顯,但他們都都渴望發(fā)展空間,渴望融入城市,渴望體面地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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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中國勞動關系網 |
來源:《國際先驅導報》 |
時間: 2010-06-2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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